和教宗方濟各一起默想

那天(3月27日)教宗方濟各為「武漢肺炎災禍」舉行的祈禱會我不知為什麼錯過了。但事後我追覽了。那微雨中已入夜的廣場,那十字架上的耶穌,那幅曾遭人割毀的聖母相,那行路不便滿面愁容的教宗……廣場雖是空曠的,我相信從來沒有那麼多人在看着教宗,在聽他的講話。我禁不住又看了,又聽了一次。

是,我再次聽了他的默想。我幾乎想說「教宗說的正和我慣常默想的一樣」。這講法別人一定會說我太自大了。那末說「我的默想正如教宗所講」?這也可被誤會,我慣常默想的並不是受了教宗的啟發。應該說是聖神賞賜我慣常的默想內容和教宗方濟各那晚的默想內容「不謀而合」。

(1) 整個景象(黑夜、孤獨)已帶我回到我近幾年慣常喜歡唱的那首聖歌 “Abide with me, fast falls the eventide, the darkness deepens, Lord, with me abide” (主啊黑夜來臨,請陪在我身旁!)。

我常欣賞耶肋米亞先知,他的一生似乎黑暗多過光亮,但主應承了常與他在一起,做他的「銅牆鐵壁」。他雖不是英雄(相當怕死),但天主給他勇氣去天主要他去的地方,說天主要他說的話。

年老多掛慮,病疫帶來恐懼,國內教難使無數兄弟姊妹陷入了深深的黑夜裡。

(2) 教宗選的讀經是馬爾谷福音4:35:耶穌在船上,狂風暴雨他仍睡着,門徒叫醒他。我這幾年最喜歡常唸的聖詠是聖詠44的末段「主啊!醒來吧!你為何仍舊沉睡?轉面不顧我們的痛苦和辛酸?」

脫利騰彌撒還取了這段聖詠為sexagesima(六旬)主日(四旬期第一主日前兩星期的主日)的進台詠,那額我略歌調可說是最美之中的一首。

「主啊!醒來吧!」聖詠裡有這句話,教會教我們唸這聖詠,那末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了。掛慮、害怕、失望是免不了的,但小信德的我們至少也該記得向上主呼救。

(3) 但馬爾谷福音裡耶穌被宗徒們叫醒了卻說「為什麼你們這樣膽怯?你們怎麼還沒有信德呢?」

我們聽了恐怕會為門徒們抱不平。他們叫醒耶穌豈不是因為他們相信他有能力救他們免於喪亡?耶穌行了奇跡不也是表示他們叫醒他沒有做錯?

是,叫醒耶穌並不算錯,但他們對耶穌說「我們要喪亡了,你不管嗎?」那就大錯特錯。他們已見過耶穌行奇蹟,相信他有大能,但他們竟還懷疑他的愛心!這樣說法很傷耶穌的心,他最期待的是我們信賴他的愛!

伯多祿常記得耶穌這次教訓,他後來在伯多祿前書裡(5:7)這樣對教友們說「將你們的一切掛慮都託給他,因為他必關照你們」(Ipsi cura est)。這也正是我晉牧時選的座右銘。

教廷那時要我準備接胡樞機的位。面對1997的來臨,祇有儍子才會不掛慮、不害怕。我怕得要死。伯多祿的這句話給我打了氣。

教宗方濟各那晚上也用了這句話結束他的訓話:把你們的一切掛慮都拋在他身上,他必照顧你們!

1997年對香港和中國前景的擔慮使我想起會祖的一個奇夢,教會的大船受到敵人空前的攻擊,但終於在兩條大石柱中間得到庇護,轉敗為勝。一條柱上有耶穌聖體,一條柱上有無原罪聖母進教之佑。區海晏修士把這奇夢搬上了我的牧徽。龔廣權修士把那句座右銘意譯成了「汹湧波濤莫驚怕,平安抵岸全靠祂」。

(4) 那晚在伯多祿大堂門口右邊有十字架上的耶穌,左邊有「羅馬的救星聖母」,方濟各也如歷代教宗稱她為海星。

航海的人有時需要請教星辰,這使我想起聖若望 • 亨利 • 紐曼(John Henry Newman)作的歌〈Lead kindly light〉。白天有太陽,夜裡有月亮和星辰。紐曼樞機作那首歌詞的靈感正來自此:天主用不同方法領導我們的人生,我們要接受月亮及星辰的光照,不要以為常能有陽光,重要的是不要心急,跟着天主的領導,一步一步行人生的道路。

教宗要我們在遇到空前的逆境挑戰時把信心全放在天主身上,不要太自信了。

正在放棄自信(自我中心)時,我們才看到我們原來都在同一船上,我們是多麼脆弱,需要大家合作,救己救人。面對這空前的危機我們才能醒悟,重整我們的價值觀,欣賞那些默默耕耘的醫療人員、那些每天謙虛地供給我們最基本的服務的平常人。

Lead kindly light,請帶我們歸依,歸依天主,歸依我們身邊的人,關懷全世界的人。

教宗當然不知道我怎麼祈禱,但我很高興,曾在默想、默禱中和他共融。

羅梅洛總主教成了正義英雄為教宗保祿六世該是一個驚喜

林瑞琪兄弟在「聖保祿六世教宗精於用人濟世無限」文中帶我們回憶了多位教宗保祿任命為主教或擢陞為樞機的教會中的傑出人物,恰巧那幾位也正是我素來敬崇的模範,多謝林兄弟。

不過對文中有些推論,本人卻未敢苟同。

首先大家該知道擢陞樞機和任命主教的程序非常不同,擢陞樞機是教宗絕對個人的權利,當然他也會聽別人的意見或遵照某些不成文的傳統,但他個人的意願是絕對決定性的。

至於任命主教卻有一些既定程序,提名由教廷駐各國大使負責,大使們有自己的判斷,也會受當地神職和政府的影響。傳教區的主教由「萬民福音」部門開會篩選,為別的教區是由「主教」部門開會篩選。

關於那次教宗保祿六世任命奧斯卡.羅梅洛神父(Oscar Romero)為薩爾瓦多總主教,我們確實有理由相信那些提名的人是有意「選擇一位低調怕事的神職人士,向右派極權政府低頭」。他們可能基於「兩害取其輕」,為避免助長共產黨的勢力,給國家造成更大的動盪,作了這個選擇。當然他們也知道羅梅洛神父是一位虔誠的教士,對教會、對教友有責任感。

教廷和教宗很可能以為這是顧全大局的折衷辦法。但歷史的事實是:那時的軍事政府和經濟權貴越來越猖狂,竟弱肉強食,殺害無辜。

羅梅洛總主教後來的取態肯定不是教廷所預計的,是天主聖神把一位低調怕事的好好先生變成了勇敢無畏的英雄,為薩爾瓦多的社會帶來了新的氣象。

我們今天批判過去,應該承認教廷(當然並非惡意,但)客觀來說確是作了一個錯誤的抉擇。在強權面前低頭不是辦法。他們不會妥協,一定得寸進尺。教廷和納粹政府交易的經驗我們絕不要忘記。

但天主出於對薩爾瓦多人民的愛護,當然也因了教宗及所有善心人的祈禱,行了一個奇蹟,給了教會一位有愛心的英雄,聖羅梅洛總主教。

教會的人是會錯的,但天主因善心人的祈禱會扭轉局勢,彌補錯誤。

我們愛心爆棚的教宗方濟各最近在智利也錯聽了身邊的人,犯了大錯。可幸天主給他絕大的勇氣謙虛認錯,為世界的領袖們立了一個偉大的榜樣。

“Un uomo buono, un pò spaventato”

Grazie, Papa Francesco, per aver detto che sono “un uomo buono” e, implicitamente, perdonato la mia indiscrezione nell’aver svelato ciò che mi aveva detto nella conversazione privata, mentre qualcuno mi aveva accusato di aver causato confusione e polemiche.

Sono pure felice che V.S. abbia detto, due volte, che mi trova un pò “spaventato”, ciò conferma la mia impressione che in quella nostra conversazione sono riuscito a far arrivare al suo cuore paterno le “preoccupazioni” dei miei fratelli in Cina.

Prego sempre cantando l’Oremus pro Pontifice Nostro Francisco. Dominus conservet eum et vivificet eum et beatum faciat eum in terra et non tradat eum in animam inimicorum ejus.

「一個好人,有點驚怕」

6月24日

看了路透社的報導,我多謝教宗方濟各沒有抱怨我曾洩露了他私下給我說的話,更沒有說我的「言論引起了混亂和爭論」(見梵蒂岡國務院1月31日的聲明),反而稱我是「一個善良的人」。(這句話將來或能幫助我列入真福品哩!)

教宗在短短的談話中兩次說我「有點胆怯」(原文是“spaventato”,應譯成「驚怕」)。這正證實了我所說的:『他接見我時,我真的成功讓他感覺到了我和多位國內兄弟姊妹的「憂慮」。』(見我1月29日的博客)

求主「保佑方濟各,多多賜福,並不要讓他的敵人陷害他」。(Oremus pro Pontifice Nostro Francisco. Dominus conservet eum et vivificet eum et beatum faciat eum in terra et non tradat eum in animam inimicorum ejus)

聖若翰洗者節日第一晚禱時。

9月24日聖母贖虜紀念日

那時有許多教友成了回教人的俘虜,聖母關懷他們,啟示了幾位聖人在1218年創立了一個修會,他們到處募捐贖金,有時急於救出俘虜甚至也會獻身替代別人做俘虜。史家統計被贖的俘虜計有二百多萬!

可惜,今天世界上還有很多人被人俘虜喪失自由。我們犯罪時更成了罪惡的俘虜。讓我們求聖母拯救我們,使我們擺脫罪惡、惡習和自私心理的束縛。

教宗方濟各在「主!願你受讚頌」通諭中指出環保的問題非常嚴重,人類不可忽視這個危機。但他更指出這問題的根源。科技的進步越來越快,給人類帶來許多方便,這當然是好事。但人崇拜科技,以為科技能做到的人就可以做,這就錯了。那些擁有科技的富翁及權貴隨從自私的心,追求利潤、享受,不惜破壞宇宙的生態,也不關心身邊人及後代人的需要,甚至剝削人、奴役人

他們設立了一個全球性的、邪惡的、生產和金融的制度,鼓勵消費文化,引誘貪心投機,無知的老百姓就踏入陷阱,在定期性的災禍中成了犧牲品。

教宗鼓勵我們發起一個「文化大革命」,擁抱大自然我們的家、節儉樸素、關懷貧困、追求精神的價值: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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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參加的一些活動和這些大道理也可以扯上關係。

- 九月八日,是上海教難爆發的六十週年(教難早已開始,我慈幼會有兩位兄弟在1951年已被捕,死在監獄裡),30幾位上海籍教友(其中八位曾為信仰在監獄中渡過了廿多年)聚集在羅馬謝恩求恩,感謝天主給他們為信仰受苦的福份,求天主保祐還在獄中的主教、教友,早日賜祖國信仰自由,再沒有人無辜被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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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九日,十三位朋友陪我再上了一次獅子山頂,感謝上主給我們在香港這塊福地上生活,求祂支持我們努力奮鬥,維護這城市固有的價值,發揮獅子山下的精神。寧願辛苦上山,也不願在山腳遊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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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就到,香港監獄裡的囚友,在接受天主教朋友送上的雙黃蓮蓉月餅時,會感到他們沒有被社會遺忘。為善最樂,感謝天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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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件好事,有人想參與嗎?

-向奧巴馬(Obama)提議邀請教宗方濟各和習近平主席共赴早餐。

-在各碼頭及地鐵站口募捐助學金,送張曉明同志去讀書。

祝中秋快樂!

伯多祿,方濟各

今天,聖伯多祿聖保祿的瞻禮日,我在網上追聽了教宗最近在都林向慈幼會會士說的一席話。

他首先提起的是鮑思高會祖叮囑慈幼會會士該培植的三個「愛」:愛聖體中的耶穌、愛聖母、愛教宗。其實我記得在本會的傳統中不祇用「愛」字,甚至稱這三個為「敬禮」。是的:敬禮聖體、敬禮聖母、敬禮教宗。

方濟各解釋了,愛教宗也就是愛教會、耶穌的淨配。教宗說不要害羞展示對慈母教會的愛,這慈母是神聖的,縱然教會中的人、從教宗開始、都該不斷歸依。

這些話鼓勵我繼續敬愛教宗。

我對教宗方濟各的敬愛,有幾個層面,一個是本能性的,情緒化的,有機會見面時就會「爆發」的,個個「慈幼仔」都該是「保皇黨」。

五月十三日在聖伯多祿廣場,教宗步上他的寶座、在我和別的主教們前行過,我們都拍手向他致敬。他見了我竟揮手對我說:「過來,讓我抱抱你」。139000_13052015

他作了「週三講話」後我們主教們排隊個別問候他時,我還交了一封信給他。140805_13052015接著我又帶他去祝福了一位一百歲的傳教士胡子義神父。141575_13052015教宗又親了他的手。141624_13052015我絕不害羞說那是我特別開心的一天。

當然我對教宗的敬愛不停留在此。身為中國藉的樞機我有本份做教宗的顧問之一,在非常複雜的中梵關係的問題上貢獻我的看法。這就是為何我不斷和他通信(去年八月底他單獨接見了我,之後我也沒有再要求單獨見他,佔用他的時間,我肯定他會認真看我的信)。

關於中梵關係,最近我每說一句話就有一百個人出來講話,不祇是在大陸,很多還是在意大利,在羅馬,甚至在教宗身邊的。這使我不能不加倍謹慎,避免別人誤會。如果有人「喜歡」誤會我,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我曾說國內教會的情形是嚴重地不正常(政府辦教!),要正常化需要有個奇跡。有人就說:「陳樞機不相信奇跡」。我曾說不宜要求內地主教(尤其那些半上半下的)公開表態,因為他們並不自由,坦白說了話就會有麻煩。有人就說:「依陳樞機我們的主教都不堪當受訪問」。我曾說有年老主教多年被拘留,教廷和中方談判時「怎能心平氣靜坐下來?」(我對傳媒更說他們要「拍枱聲討」,這當然是泄氣的話),就有人說:「陳樞機說既然還有主教被拘留,我們就不該去對話。」

教宗說他希望能去中國,陳樞機竟說會勸他不要去,這又怎麼解釋?我這話說過好幾次,教宗肯定聽到了,他也有許多機會可以叫我收聲,但卻從沒有對此講半句話。他當然知道我倆的說話並沒有矛盾。方濟各說的是他恆久的、強烈的意願;我指出的是目前的實際情況,沒有某些保證他絕不宜訪華。他固然說過「去中國?明天就去更好」,但他加了一句:「我們所要求的祇是宗教自由」還加上一句「教宗本篤的信還完全有效呀」,那也就是說:要在中方基本接受天主教為天主教的條件下,教宗才會去中國。

對教宗的敬愛主要是信賴他是信德的抵柱,耶穌說過:「西滿,西滿……我已為你祈求了,為叫你的信德不至喪失……」(路22:32),教宗最重要的任務也就是「堅固你的兄弟」(路22:32)。

很多好心做壞事的人責備我不「同情」我們國內的兄弟。難道我不比他們更知道國內的兄弟是處於多大的壓力下?但同情不應該等於鼓勵他們接受那些違反信德的要求,而是鼓勵他們勇敢堅持信德的要求。鼓勵他們繼續屈服於違反信德的強權下是錯誤的同情,使他們越來越不能自拔;真的同情,真的愛該是「堅固他們」持守信德,維護教會的本質,保持耶穌淨配美麗的真面貌,吸引同胞歸依唯一的救主耶穌。

伯多祿被釘死在十字架上,保祿被斬首。耶穌多次救過他們脫險,為什麼不讓他們延年益壽,受更多信徒的愛戴,平安而終呢?

伯多祿聽了耶穌預言苦難和死亡不也有這樣的反應嗎?(谷8:32)耶穌剛讚了他(瑪16:17-19),現在卻嚴厲責斥他(谷8:33)。以生命為主愛作證是最大的福份,最高的光榮,耶穌怎能讓他的兩位宗徒少了這福份,這光榮?

 

梵二開幕及良善溫柔的教宗 ─ 若望廿三世

真福若望廿三世是一九六三年聖神降臨節翌日逝世的,這幾天也就是他逝世的五十週年了。


記得那年五月尾、六月初,我年輕的神父還在羅馬趕寫我的哲學博士論文,整個羅馬的活動好像停頓下來了,每人都抓着小型收音機,收聽教宗病情的報告,到處都是mi mi sol sol do do mi mi ……(基督得勝,基督為王……)梵蒂崗電台的訊號。


六月三日,不能避免的消息終於來到了,羅馬人都像是死了爸爸一樣,那些大男人也不怕在人面前流淚。我們神父們就開始忙着聽告解,因為誰都要為「善良的教宗」(il Papa buono) 的安息祈禱,平時不進聖堂的教友也都來望彌撒、領聖體。


教宗若望廿三習慣巡視羅馬各堂區,很多人都近距離見過他,甚或和他握手、談話,他們家裡都掛了他的照片。


教宗每星期三公開接見教友,我就在這類機會上多次見了這位良善的教宗。他的訓話很實際易明。


有一個十月十四日,他從當日的聖人Callistus講起。他說Callistus很尊重聖人,所以把一些聖人的遺體收集在一個地下墓穴,也就是出名的Catacombs of St. Callistus,他說:「你們羅馬人有否去參觀過?不要祇讓遊客去參觀呀!」


他說:『今天我們就談談「尊敬聖人」這個題目。如果這裡有基督教的兄弟姊妹不贊成我們尊敬聖人,我會向他們解釋,其實尊敬聖人非常合理,他們是天主的朋友,我們尊敬他們,也就是讚美天主。


聖人也是天主給我們的禮物,每類聖人是一種特別的禮物。比如:為什麼天主給我們聖人教宗?是為教我們耶穌啟示的道理。為什麼天主給我們殉道聖人?是為鼓勵我們忠誠為信德作證。為什麼天主給我們童貞聖女?為使我們珍惜潔德。』教宗忽然提一個名字:「為什麼天主給了我們聖若望鮑思高?」我當然豎起了耳朵留心聽若望廿三的答案,「是為把聖德平民化」,嘩!慈幼會內也從來沒有一位神長給過這麼好的答案,慈幼會的主保聖方濟各沙雷氏把聖德普及各類教友,鮑思高神父甚至把多明我沙維豪,一位十五歲的少年,也帶到了聖德的高峰。


梵二大公會議的教會憲章裡也就把「成聖是眾人的使命」隆重地宣佈了給現代的教友。


講起梵二大公會議那真是真福若望廿三對教會最大的貢獻,當他這位老人家(大家以為是一位過渡性的教宗)在一九五九年一月廿五日(被選為教宗還不夠三個月)說他想召開一個大公會議時,全個教廷都震驚,誰也想不到在梵一大公會議審定了「教宗不能錯」的道理後,還會有一個大公會議。但今天我們能清楚看到,那真是從天來的啟示,教會正需要一個新的聖神降臨,為教會帶來了一陣清風。


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一日(那時十月十一日是聖母天主之母瞻禮,現在已移到一月一日)梵二正式開始了,那天早上我和其他兩位同學一清早就到聖伯多祿廣場,佔領了最好的位置,也就是二千多位主教們的隊伍從大銅門下來轉彎向聖伯多祿大殿走去的那轉彎角,我們「檢閱」了全世界的主教在我們眼前走過,他們都穿了祭袍,戴了禮冠,那是多麼雄壯的景像!隊伍的最後是教宗,他的櫈是被高高抬在肩上的,從教宗的容貌可以看到他是多麼意識到那時刻的重要。


其實誰也預想不到聖神怎麼領導了教會完成那創時代的艱巨任務,那當然不是我在這裡想分析的。


主教們進了聖伯多祿大殿,我們就回家在電視上見證了大公會議的開始。那天晚上,一個秋高氣爽的晚上,聖伯多祿大殿大開放,讓教友進去參觀大殿內為大公會議所佈置的會場。聖伯多祿廣場上人群漸漸密集了,他們看見教宗書房的燈亮着,大家不約而同的叫:「教宗萬歲,教宗萬歲」,暗暗希望教宗會打開那窗戶和大家見面。真的那窗戶開了,梵蒂岡電視台的鏡頭似有預謀地對着那窗戶,星期天教宗唸三鐘經用的麥克風也開着了,若望廿三向廣場上的教友打招呼說:「你們來了這裡,好極了,我正想鼓勵你們為今天開始的大公會議祈禱。求天主領導與會的神長先集中討論一些他們同意的題目,給大公會議一個順利的開始。


原來教宗最清楚這大公會議,他知道這麼召開了,但誰也不知道會怎樣結束,要討論的題目這麼多、這麼難,祇有聖神能使它成功。


教宗說了一些話就關上他的窗戶回到書房裡和一些神長繼續他的工作。過了一些時間,廣場上的群眾(大概已不是方才的那批)又開始向那窗戶叫:「教宗,教宗」,那窗戶果然又開了,「你們還在這裡嗎?夜深了,是時候回家了,到了家裡,摸摸你們的小孩子 (give a caress to your little children) 說是教宗祝他們晚安 (tell them it’s the caress
from the pope)
。」


當今年三月十三日教宗方濟各在聖伯多祿大殿的露台上出現時,我彷彿又見到了若望廿三。在教宗方濟各的許多妙語中也有這一句:「不要害怕做個溫柔的人 (don’t be afraid of tenderness)。」


主,多謝你在這殘酷的世界裡讓我們仍常感受到祢的溫柔,聖母瑪利亞,在教宗慈父身上我們也感受到您的母愛,謝謝您。


徐錦堯神父,你究竟怎麼看教宗的角色?

公教報(三月廿四日)信仰欄有徐神父的文章「教宗辭職,反省教宗角色」。

引起他反省的是「教會曾有三年沒有教宗的紀錄」(三年可以沒有教宗,那末教宗是可有可無的了?!)後來他又綜合一篇文章「再見,本篤十六,他是伯多祿,不是基督」及一些網上對那文章的反應。

以下就是他「大公無私」的結論 :

是從來都有兩派的……(而且)都存在着南轅北徹的兩個極端」[包括胡樞機和陳樞機對大陸教會的態度(兩個極端?)]

歷史的教訓是,許多事在事過境遷之後,就顯得如非多餘,也屬不智。」(各五十大板?

「至於大陸的地上地下教會,因為對教宗角色的不同理解也影響了他們自身的教會意識和使命,……無端的分裂了半個世紀……

教宗無論多麼重要,都要把他放在適當的位置上!」

天啊!我們幾百萬的同胞竟然這麼糊塗白白犧牲了半個世紀的大好時光,而祇因為他們對教宗的角色有了不同的理解!?

那末請教徐神父;他們應在怎樣的理解上合一起來呢?要把教宗放在什麼地位上才適當呢?

是不是祇承認他是精神領袖,在祈禱中提他的名,也可叫兩聲教宗萬歲,但不必承認他有權管理在中國的教會,讓中國教會獨立自辦、民主辦教、自選自聖主教?

是否你以為祇要地下團體全體投入地上團體,那末,天下太平皆大歡喜?

難道你不知道地上團體是一個被奴化的團體,現在根本是無神政權在辦教?

難道你沒有看見安樹新主教到了地上一直被政府牽著鼻子走?你不知道所謂主教團在宗教局局長王作安先生主持的會議上,竟罷免了教宗任命的馬達欽主教?

徐神父,下次有辭職的教宗向教民辭別和新教宗的就職典禮,我願意為你籌募機票,讓你去到伯多祿廣場上體驗一下,全球的天主子民和世界的權貴怎麼樣理解教宗的角色!

我也建議在教宗就職典禮結束前,在伯多祿廣場的銀幕上轉播北京對教宗的警告:「不要干涉我國的內政!」並向大家保證這訊息不是從外星來的!

充:徐神父有一點卻講得對:「擁護教宗的最重要內容是學習他所領導的大公會議精神和他給教會的通諭」。我想徐神父應該發覺本篤十六世的通諭裡常堅持真理和愛德的平衡,並警告我們不要屈服於「相對主義」的霸權 (dictatorship of relativism)

2007年教宗本篤也寫了一封信給中國教會,(如果徐神父看中文版的話,請不要用那「被篡改」的譯文,教廷翻譯官20081024日在網上修訂的才是正確的譯本)。在那信裡教宗並不以為那半世紀的分裂是「無端端」的。

我們有教宗了,他叫方濟各!

一位耶穌會會士,選了聖方濟各的名?!為認識他的人,一點也不奇怪。他的特點就是謙遜、神貧、充滿愛心。

大家知道他不住華麗的主教府,而入住一簡陋的公寓,不坐有私人司機的豪華橋車而搭公共汽車。在被選教宗後,祝福信眾前,他要求信眾先祝福他。他叫阿根廷教友不要來羅馬恭賀他,寧可用機票的錢幫助窮人。

我們在2005年主教會議的善後小組裡曾一起工作過,他和藹可親。最近在羅馬向教宗本篤告別的機會上,我曾和他談了幾分鐘,他善於聆聽,我告訴他中國教會的近況,他很同情。

其實他是我五位「心水」之一。不過他似乎榜上無名,我也就不敢提他。另一位是Honduros的Maradiaga樞機,因為他是慈幼會士,我也不好意思多提他。我多次說我的「心水」是加拿大的Ouellet樞機,Ghana的Turkson樞機及Milan的Scola樞機。現在看來,教宗本篤之後有方濟各教宗接任實在適合,因為上列那三位的學者身份突出,和本篤太相似,教宗方濟各卻更顯得是一位牧者,正如庇護十二世之後出了一位若望廿三。

世俗人多問這位教宗是保守派還是改革派?我覺得這問題不清楚。保守派?保守什麼?如果指的是教會傳統的信念或神修,教宗方濟各當然保守,他反對墮胎、反對安樂死、反對同性婚姻、反對要把福傳暫放一邊的解放神學。他被選教宗初見信眾,頌唸了傳統的天主經、聖母經及聖三光榮頌。若望廿三每天唸三串玫瑰經,道理也很保守,但他召開了一個革命性的大公會議。教宗方濟各既以福音為一切抉擇的準則,那末他會「自然地」改革一切不合福音的作風。他的榜樣,徹底的福音生活,一定會使人人都尊敬他,口服心服。我對他抱很大的希望。我記得他曾大膽地叫神父們不要太硬性規定小朋友可以初領聖體的年齡,祇要父母保證小朋友能分辨聖體裡有耶穌,就可以讓他們和耶穌結成朋友。

很多人會問:新教宗認識中國情形嗎?中梵關係在他任內會否改善?我們不能期待每位樞機都是中國專家,但一定任何人當教宗都會關懷中國。而且教宗本篤的信已指出了方向,祇要大家跟隨它。可惜的是中共和教廷都浪費了本篤的努力,教廷過份的妥協,讓中共得寸進尺。祇要大家回到本篤的信,一切才可以改善。其實任何一位教宗都會既堅持教會本質,又展開誠意對話。但對方有準備付出一樣的誠意嗎?兩邊都是新人上任,可能是個好機會。祈主祝福。